三用三弃 英国人与身份证的离合情缘

龙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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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age caption 英国工党政府于2008年推出的身份证样本。% N7 X# I+ H: V5 ?* K
一桩陈年移民案让英国内政大臣黯然下台，也激活了各界对另一个陈年方案——身份证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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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o/ D6 A" F6 U7 }两位曾经在工党执政期间担任内政大臣的政坛老将查尔斯·克拉克（Charles Clarke）和艾伦·约翰逊（Alan Johnson）联名撰写公开信，呼吁以保守党为执政主体的英国政府重新考虑使用身份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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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二人在英国《泰晤士报》上刊登的公开信认为，引入身份证将能防止英国今后再次出现移民问题引发的危机。, U$ ]: P* o9 ]& ?  p" W! f7 ~

( r2 o' U" e! o" ]" A与此同时，另一位前内政大臣、保守党的肯·克拉克（Ken Clarke）也向英国广播公司BBC表示，"如果没有身份证制度，要控制非法移民就不可能"。5 s  D$ I  H, {4 U8 o+ k;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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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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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历史角度来看，英国对身份证制度的反感似乎由来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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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曾经3次引入身份证，但又3次废除身份证。至今英国与丹麦、爱尔兰一起是欧盟国家中仅有的3个不实行身份证制度的国家。  v' I1 K6 {8 l. h- v$ q% W! H7 N- Z% P*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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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欧盟国家有的要求所有居民必须持有身份证，有得国家则有身份证，作为居民身份文件的选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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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第一次推出身份证制度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当时，这一制度能得到内阁的支持，全因战时情况特殊。为了准确了解究竟有多少男性可以服兵役，英国根据《全国登记法》在1915年7月首次推出身份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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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相当于人口普查性质的身份登记制度，在完成了自己的既定任务后，于1919年7月被废除了。4 q0 m  ^0 l- ~* E- q

, [, ?  {" O: L8 P/ D/ L' s& k当然，这个制度最大的历史作用之一在于它搞明白了当时英国英格兰和威尔士共有140多万男性适龄参军。5 }2 R+ |8 y. U" J1 J8 N1 w/ L

; O- b! Y2 u' p% r0 e/ N/ M第二次' S/ }0 d9 A* U/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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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c4 ^1 k' k' kImage caption 1939年的英国身份证是可以折合的，16岁以上的持有人必须随身携带以备检查。
& E& ~; h2 G9 G% M2 v20年后的1939年，英国再次处于战争状态——第二次世界大战。英国政府于当年9月再次引入身份证制度。7 t# h) t7 G$ a5 Q5 b* M

$ k# |' e- j0 |$ z9 T1 [7 G+ m这一身份证制度的推行旨在达到特殊紧急状态下的三大目的：协调全国服务系统、安全系统以及管理物质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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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m$ x" F5 C. R6 c8 I- M当年的身份证上面有名字、地址，但是没有持有人的出生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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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u: s1 l身份证上注明，持有人必须好好保存，16岁以上的还必须随身携带，以备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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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时人们为了物质配给对身份证所持的接纳态度在战后开始有所改变。1950年，一桩轰动全英国的身份证案标志着英国废除身份证行动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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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3 ]3 g2 F* }1 d对簿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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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U& q! T0 v( R% S8 V1950年，54岁住在伦敦北部的清洁公司经理克拉伦斯·威尔科克（Clarence Willcock）被警察哈罗德·马克尔（Harold Muckle）拦下，要求出示身份证。$ t0 ~. q/ g4 W/ n) M2 [5 K

$ U' T, l; V; `4 m威尔科克拒绝了。警察要求他在48小时内到警察局出示身份证。# F8 G( \0 G6 [4 G$ I/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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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科克回答说：我不会带身份证去任何警察局。& M% Z9 O) x( w5 w

9 _* l8 {) c4 \9 h* x1951年，这一官司被打到英国高等法院。当时的首席法官戈达德爵士（Lord Goddard）说，战时的身份证制度继续执行，让很多公众觉得“很烦”，“有把守法公民变成犯法者的倾向”。6 t) [5 C  \" T(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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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说：“我们国家一直自豪于警民之间的和谐关系。身份证会把民众放在警察对立面，让民众倾向于给警察制造障碍而不是提供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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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版权 Getty Images
& ~& u- L2 d( {2 x7 s4 wImage caption 2005年10月18日，反对身份证的民权活动人士在伦敦议会广场示威，抗议布莱尔领导的执政工党推出身份证计划。标语牌上写着：大错特错。
: v3 y4 D& \2 ]1952年丘吉尔领导的保守党执政期间，英国决定废除身份证制度，“让人民得自由”。+ c5 ?& {* ?4 C$ n0 A!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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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美国发生震惊全世界的911事件后，反恐成为西方的国政大计。当时执政的英国工党收紧安保与移民，身份证再次被认为是应对危机的有效方法。5 I9 b! d6 r7 r.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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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7月，工党政府当时的内政大臣大卫·布朗基特（David Blunkett）宣布了身份证方案，将其重新命名为“福利证”，主要希望通过这一体系让民众获得福利和各项服务。, E. Q1 p+ h9 y$ X! e  W, k

7 I* d. L0 I$ V" a然而，这一方案经过六年的时间酝酿，在2008年得以落实，发出了第一批证后不久，执政工党就在2010年的大选中落败。- P# g% |2 \: x6 T# _6 J& Q/ |

: E& m  Z, E: Q由保守党和自民党组建的联合政府上台后，很快便废除了这一身份证计划。执行这一废除行动的，恰恰是特雷莎·梅，当时的英国内政大臣，现在的英国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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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U7 H1 W+ t民权运动. N" v- p8 }7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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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遍认为，英国的第三次身份证计划应该算是一百年来执行得最为认真地一次：不仅经过长时间的讨论酝酿，而且当年启动投入了3亿英镑的巨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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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E" x0 D1 QImage caption 1951年，英国首席法官戈达德爵士说，我们国家一直自豪于警民之间的和谐关系。身份证会把民众放在警察对立面，让民众倾向于给警察制造障碍而不是提供协助。2 ^+ c) w: M7 P3 Q, K$ c% Y
然而，这一计划可谓生不逢时。911事件后，英国工党布莱尔政府加入美国发动的反恐战争，让英国民众捍卫人权、捍卫民权和自由的情绪高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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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民众的情绪，在大选气氛下，得到当时在野的保守党和自民党的大力支持。这就为后来两党组建联合政府后迅速废除身份证计划埋下了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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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I/ o5 z3 ~% e3 \实际上，英国每一次引入身份证计划，都引发社会各界对当局有可能侵犯自由和民权的呼声和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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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C7 O! ^$ {* p; f9 |& F) s0 o正如英国记者兼作家彼得·希金斯（Peter Hitchens）所写：身份证是对自由（liberty)的蔑视。“身份证对遵纪守法的公民造成的威胁远远大过对恐怖分子的威胁。”1 O8 q0 p" l- F9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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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入身份证将标志人们隐私的终结，也标志英格兰的终结。”# c+ e$ z5 M# ]3 W: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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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英国上下认同这一观点的人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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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F$ M1 h' L+ {9 \. R在移民问题让身份证计划再次成为英国社会一个热门话题的时候，英国保守党议员贾可布·里斯-莫戈（Jacob Rees-Mogg)说了这样一番话，很好地体现了英国人对身份证的警觉和抵触情绪。3 {# t) d2 m( l: a(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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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如果你有身份证，警察就可以在任何时间盘查你是谁，你在干什么。”  e, M) b! ~" d- ?! p' {! M

, \1 a4 J6 ]3 J8 O% z“这不是英国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