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何时不再让城市倾倒

龙听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城市进化论，（ID：urban_evolution），作者： 程晓玲，36氪经授权转载
% j" ^$ I2 m0 n+ ?" E- A& }8 a2 l+ t+ |5 D* P
最近，全国多地又迎“看海”季。
8 o4 u3 u8 H, M2 H
# F$ C3 T: [' i; Y$ r0 }+ B* G6月21日，武汉12小时内连发9次暴雨、大风、雷电预警，城市内涝致交通拥堵，中考部分科目推迟；
# G  y4 ~5 l/ y1 Y. b9 M) d/ }% o9 v
7月19日，昆明连续第三年在同一天因暴雨积水致交通瘫痪，被网友调侃“7·19是个魔咒”；+ f! ?$ i% b. G! a
$ B; l4 p. m( X7 }1 Y
7月24日晚，猛烈降雨袭击哈尔滨，部分低洼地带积水严重，甚至淹没路边的汽车，网友直呼“天漏了”……0 w3 l7 y5 ^& O. r* G$ y: ^- j% I
$ V, L" Y: i- d/ p) Z
事实上，逢雨必涝、城市“看海”，早已是国内很多城市久未逃脱的“魔咒”。7月22日，昆明市委书记程连元调研城市防汛工作时，连发三问：
% s: g5 B8 }% U. S3 _7 h
! J, z% z  I. Q( |- Q“和以前比，有哪些进步，哪些退步？”
+ T8 P# o- x" {+ N3 s( g- j3 t7 G" B6 q6 B6 Q
“淹积水点哪些是新增的，哪些是原有的？”
5 n0 h8 ?7 w; T1 U0 q- n6 s
1 w# N0 e0 d8 V/ j" l“原有的为什么一直没有解决，到底问题出在哪儿？”; y) _8 g& o# r

# @" F+ B* p8 K$ L' |: w3 g" N这显然不是昆明一座城市的问题。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口居住在城市之中，每年汛期，城市防涝能力都会引发众多关注。
* O# P( S: d6 A& |  b, A& M+ {' N  V1 q* U) z) Y& ~' s6 G  l
在内涝这一偶发灾害面前，我们的城市为何一直如此脆弱？
9 V! V8 @4 O* H( F
3 A% v6 n4 t3 p, k01历史重演7 J+ k" y: [( p7 j

7 h' r: \7 _) R. R& s( l8 k昆明可以说是逢暴雨必被淹的“负面”典型。+ L- j, X8 ]% U7 V, d) F" `# w
% Q. W6 X# H, z; s' R; M, u
早在2013年7月19日，昆明就曾一夜变“泽国”。这场连续12小时降雨量达到190毫米的特大暴雨，让昆明市内集中于上世纪80年代修建和改造的地下管网陷入瘫痪，全城严重内涝。
) E' M" W% E- ~' V
+ c% N; G, V, l1 D7 W面对众多昆明网友质疑，其时，时任昆明市市长李文荣通过微博回应，“此次昆明主城局部区域淹水，确实暴露出我市地下管网规划建设滞后和城巿基础设施的脆弱。我们已就城市地下管网建设进行反思，并对淹水点逐一排查，分析原因、科学整改”。
9 Y' f- U4 \7 }! P0 z% t  @& q+ }+ F
如今，6年过去，同样的历史仍在重演。7月22日，程连元在连发三问的同时直言，强降雨造成昆明主城区出现不同程度内涝，“充分暴露出我市城市防汛工作还存在不少问题”。
1 J/ ^& }* C$ N' v: l- \2 q7 S. m) ^3 I
昆明城区内涝 图片来源：@昆明交警
( z. Y' L* v9 b4 d" h
+ o' ]2 h  T, r4 D' C同一天，云南网以《连续5年暴雨淹水！昆明何时才能不“看海”？》为题，梳理了近5年昆明暴雨内涝情况，并总结原因认为：一是城市化引起的极端气候，二是脆弱的地下排水系统。
$ q" C3 P7 ~; r
; ?+ b7 ~( y8 S3 I8 t$ l近年来，为改善城市排水系统，昆明一直在努力。
% c7 ^+ U2 u6 l/ E$ v8 d1 }" D( p% Q! p  L' P' M
据公开报道，2010年至2015年间，昆明共完成投资80.43亿元，新增城市排水管网2072公里，年均新增414.4公里。
7 Z3 S. q) `7 F  S+ Z+ D) H
1 |* H$ {8 D: g  d2016年9月，国务院批复的《昆明市城市总体规划（2011-2020年）》中，明确提出“推进海绵城市建设”；2017年5月，昆明启动海绵城市建设，以滇池流域为重点，力争当年开工建设19.15平方公里。
% u: I2 t/ B" b' w5 \# w8 ^/ a+ l. @; p: v! Q( b& o# H. C# t# {
另有统计显示，“十三五”期间，昆明主城老旧排水管网改造及泵站工程拟更新改造老旧排水管网100公里，完善排水系统节点100余处，更新改造老旧泵站 35座，重建、新建泵站12座。  k2 x0 D; H* k

- T2 t+ X4 E$ o事实证明，即便如此，仍收效甚微。5 ~3 F6 v* W! w+ V) x+ [

; y# B0 U) V3 p02反复发作& A: y5 I3 T9 @1 ^* G- q. R6 q

* D# v" J, l, P) B0 x) K5 k  u这并非昆明一座城市的“烦恼”。
3 @$ z3 o% Q9 g4 s- O  {$ C: v, N2 z
" ?) ~# L3 k8 R* r& ?4 m水利部、住建部等部门公开数据显示，2007年至2015年，全国超过360个城市遭遇内涝，其中六分之一单次内涝淹水时间超过12小时，淹水深度超过半米；2010年至2016年，我国平均每年有超过180座城市进水受淹或发生内涝。
2 M; {, N. S, Y4 f+ N( |: I2 U1 s9 ~6 B8 R
2017年，住建部、国家发改委联合印发通知，列出近年来内涝灾害严重、社会关注度高的60个城市名单，要求其抓紧编制完成城市排水防涝补短板实施方案。0 w9 o) o- D' r, e0 O
) @0 ^" {9 C) W
在这份名单中，安徽共14个城市上榜，数量最多；湖北次之，也有10个之多。
; ^% q$ ~# W# S6 b% ?/ p/ V! R; S0 p1 I+ J$ m$ L
60个近年来内涝灾害严重的城市名单
  F1 Y3 z% r  M/ l" B3 m2 c3 Y
. y4 Y; x* R( g/ l! V来源：住建部网站
, Y8 }# Y  v: n1 S+ ^5 ~. R
; ~' R8 C8 n) u“看海”一词之所以“风靡”全国，正是与湖北省会武汉有关。7 j2 J  u  M. [/ n3 \/ F7 a
2 Q! L0 U* g1 L. G0 J
2011年，武汉遭遇自1998年以来最强的“6·18”暴雨，东湖排水不畅，毗邻的武汉大学积水严重，武大学子戏称“看海”，这个词从此多了一层内涵。- L, S$ h+ _7 l1 b# V4 J

( Z# j4 f9 u& t  l. b3 z% A也是从那年开始，武汉开始大力整治内涝。尴尬的是，2013年，当地媒体报道称，武汉将通过3年努力，投资130亿元告别“看海”。结果，3年后的2016年7月初，武汉再次遭遇严重内涝，导致地铁站、火车站停运。
( B6 j& D* F. Q" ?$ e) c
! U8 @  h0 h" }2 n8 n) e8 ]# u  C( Q4 p- |
有分析认为，城市内涝反复发作，与极端天气频发有关。近年50年一遇乃至百年一遇的强降雨报道时有耳闻，对城市排水系统无疑是巨大考验。
' n* B/ X# R; i' H2 Y% o  z" b# j  W! `( F+ L! ]# [; p
与此同时，我国各大城市地下管网复杂，建设标准过低，也是客观事实。此前有调查显示，我国70%以上城市排水系统建设的设计暴雨重现期小于一年。这个数字，明显低于发达国家。
2 V/ L9 ]0 I, {) A" F/ l2 v2 }. j) `) |
何谓“重现期”？简单一点解释就是，降雨量一年一遇，重现期是“1”；三年一遇，重现期为“3”；如果十年、二十年重现一次，重现期就是“10”或“20”。
# q; E! |7 k: i- _! D8 ]+ h% }2 s" U& f/ q
此外，还有观点认为，以往城市规划盲目建设道路和各类建筑，是无法推卸的主观原因。
! _" z9 O* z& ^! E
2 ?# e! z  u+ ~: o云南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郑晓云曾在一篇名为《面对暴雨 昆明需建5-6个翠湖》的文章中指出：9 a' S& M% z$ Y6 w
3 e( @0 U7 B; v) |( R' {9 g* w
“
" D6 A; o0 T+ h0 J早前的昆明河网密集、相互贯通、排水通畅，雨量正常年份一般不会淹积水。但是，随着城市的发展，小河流被掩埋，稍大一点的河流砌起堤坝、闸门限制其流速流量，一些坝塘被填平用来建楼房等，这些都破坏了昆明城市的自然排水功能。+ L! l! t* ]$ C' m3 [4 l

, O8 ]' i  r# D! {1 B”! A1 s' ~  i2 L7 E0 N/ w3 l% C8 @
03如何改变
, J5 |: u) e! m+ M9 J! M
. t- \/ a& L8 ]为解决我国城市内涝问题，“海绵城市”建设应运而生。
4 P5 l/ [3 z, {& Q. |# K3 T) ]( B
+ K+ ]% R& E, o& `# K; j& G& Q早在2003年，在《城市景观之路：与市长们交流》一书中，北京大学俞孔坚和李迪华即提出，“河流两侧的自然湿地如同海绵，调节河水之丰俭，缓解旱涝灾害”。这也是国内城建领域第一次出现海绵概念。0 `3 j2 C' m$ P. ?0 ]. f, ]
" O  r' [8 j) V( |. x
2015年4月，迁安、白城、镇江、嘉兴、池州、厦门、萍乡、济南、鹤壁、武汉、常德、南宁、重庆、遂宁、贵安新区和西咸新区等16个城市和地区，被列为国家首批海绵城市建设试点。当前，全国已有数百个城市行动起来。9 {9 a3 R- I2 F
% E) u" i% W8 {3 V- {5 ^9 n" t
不过，即便是那些早就喊出“海绵城市”建设口号的城市，内涝问题依然严峻。而海绵城市建设本身，还面临能否解决水质污染问题、是不是更省钱等争议。
4 V$ C1 j" B/ @4 T& `; N& D% p' Y# Y4 q: }" b+ d% H  z
在市政排水工程师赵杨看来，海绵城市只是改善城市内涝的方案之一，要彻底解决问题，必须从多方面入手，也并不是所有城市都适合建设海绵城市。
+ i; f9 D4 Y9 I( F  H; \3 I. g. b1 h% n- n& @2 K" L
事实上，城市排水系统，特别是地下管网建设，更多是“看不见的工程”，要让其实现“大改”，不仅难度大，时间周期也更长。这其中，既需要各地在规划先行和风险预测上的理念转变，也涉及地方市政部门是否愿意为暴雨这类偶发事件付出高成本的问题。
* g7 m8 P# Q8 d1 d$ c5 {0 @7 W( M
) b  e0 O+ m& b, L. O* q赵杨告诉城叔，近几年，我国地下管道设计标准已开始逐渐提高，但“提标准只是改动一个数字的事，要在全国各地落实下去，没有那么简单”。
0 r; `9 V$ e1 I) [
( |( Y+ R+ s$ }) r0 L0 @国家城市给水排水工程技术研究中心总工程师郑兴灿也提出：“地下管道标准提高一点，建设费用就会增加几倍，而高标准下建成的排水设施，大部分时间是用不上的，你很难说这个钱花得到底值不值。”
0 F* w7 c; a2 R# R6 i, k+ p/ z' l& j* _+ J8 f2 d
此前，赵杨在“一席”的演讲中表示：“大家都说下水道是城市的良心，所以就有很多人想花钱建下水道。其实现在最重要的是，评估目前的管网哪一段需要修，哪一段需要维护，而不是一下把钱全砸进去。”! U# R  w  W$ {) W7 D
* s2 a  O6 h4 @% L) ]( {- b
在其看来，排水没有什么窍门，就是一段一段管道、一个一个小区去改造，只能这样踏踏实实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