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制裁之下，芯片如何从中国流向俄罗斯？

龙听

2023年2月27日11:45 CST 更新
美国当初发明了微芯片，现在已经威胁要制裁任何敢向俄罗斯出售多种（如果不是大多数）不同类型芯片的卖家。然而，最近的泄密资料以及一些公开数据都清楚表明，芯片类货物不断抵达俄罗斯海岸。这些芯片贸易活动的中心是中国，据信还涉及了土耳其等其他几个作为中间方的国家。


关于全球贸易网针对制裁和关税的弹性是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了：近期的另一个典型例子是全球能源市场，面对西方要摆脱俄罗斯能源的决策，能源市场正以惊人的速度进行调整。但阻止日常生活电器和军事设备都需要用到的半导体流入俄罗斯是一个特别棘手的问题。

无法阻止半导体进入俄罗斯的一个关键原因是中国拒绝加入西方制裁俄罗斯的行动，而中国又身处全球芯片贸易活动的中心。中国既是全球的电子工业生产基地，也是全球最大的芯片进口国，而且中国本身也是低性能芯片的重要生产国。中国公开发布的出口统计数据也略去了与海外商业伙伴贸易往来的详尽信息。

例如，公开数据显示确实有一定数量的半导体设备继续流向俄罗斯，但没有说明是哪方出售的，也没有说明这些半导体设备是否实际上属于受制裁类目。这使得遏制从中国流向俄罗斯的半导体（包括直接从中国出口或通过第三国“重新包装”成新的货物再出口至俄罗斯）贸易变得极为困难，因为又不能完全停止对中国的芯片出口，那会使全球电子工业陷入停顿，那种局面将是灾难性的。

显而易见的是，在美国实施了最初的制裁后，俄罗斯的半导体进口在2022年初一度下滑，但之后已经强劲反弹，而中国公司在其中发挥了关键作用。外泄的俄罗斯海关记录数据显示，到2022年底，俄罗斯的芯片和芯片组件进口量已接近俄乌战前的月平均水平，其中的一半以上来自中国。而公开发布的中国海关数据显示，2022年对俄罗斯出口的集成电路货物价值为1.79亿美元，大幅高于2021年的7,400万美元。


来自中国的芯片和芯片组件也出现在其他一些耐人寻味的地方。中国海关数据显示，2022年对土耳其的某些半导体出口（其中包括二极管和晶体管等电子产品的基本构建部分）也增加了一倍多。相比之下，中国此类半导体的总出口量只增长了36%。

联合国数据显示，2022年土耳其对俄罗斯的类似半导体出口额从2021年的仅7.9万美元猛增到320万美元。而土耳其也拒绝加入美国和欧洲对俄罗斯的制裁行动，现已成为对俄罗斯整体电子设备的主要出口国。联合国数据还显示，土耳其对俄罗斯的电气机械和电子产品的出口总额在2022年增加了一倍多，达到5.59亿美元。

美国财政部官员在2月初访问了土耳其和包括阿曼和阿联酋在内的其他几个中东国家，试图打击遏制俄罗斯的采购网络。土耳其外交部长在2月20日表示，土耳其不会向俄罗斯出口那些可在国防工业中使用的电子产品。

削减对中国和俄罗斯的最先进制程芯片的销售和运输是一回事，但西方国家再次恼怒发现，试图扼杀基础半导体等更商品化的类目的贸易往来活动是另外一回事。当全球最大的贸易国中国直接牵涉其中，而且大部分发展中国家对西方的制裁体系公开表露出怀疑态度时，前述问题就显得尤为难办。

正如2018年和2019年的中美贸易战，那时候被加征了关税的中国商品进入第三国，而中国的总体出口仍保持坚挺，美国现在再次发现，贸易流动就像生活一样，往往会找到别的道路来继续前进。